我也不知道我会写什么( ˙˘˙ )

【团兵授翻】狂妄之徒chp5

“我觉得你现在的处境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史密斯。你知道的,安博瑞气得要命。”拉德梅克栖在障碍训练场边缘的一个横梁上,他的立体移动装置整齐地放在横梁之下,另一套立体移动装置紧挨其旁。埃尔文疲惫地斜了他一眼,与利威尔到达训练场后,埃尔文终于感觉到睡眠的缺乏对他精神的影响了。

“我知道他会这样。”埃尔文说,尽管事实上他也没有考虑得很远。在他和利威尔来到兵营后,很多士兵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这让他颇有些烦躁,毕竟他刚刚经历了一个混乱的早晨。

他在来的路上一直思考着他们早晨的“接触”——的用词是多么含蓄啊,埃尔文,他对自己说——并且不断提醒着自己还有更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他当时没有被什么难以遏制的情欲所驱使,他非常相信这一点,事实上无论是在亲吻中还是亲吻后,他的脑中都一片空白,似乎有谁用一块薄纱将他们外的整个世界都捂住了似的。

他也没有特别得注意利威尔,在那时候,男孩好像成为了世界的某块背景布。直到他换衣服,洗脸,吃饭,他才又感觉到了利威尔的存在,但是,也是模糊的。利威尔也没再做什么去吸引埃尔文的注意,一路上他都自觉地跟在埃尔文的身后,脑袋警惕地抬起。其实埃尔文明白,导致自己脾气爆发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利威尔的所作所为。

再加上那被掰断的手铐,整件事都有了迷幻色彩。他要假装这一切都发生在梦里一定很容易,埃尔文想,毕竟吻一个男人已经足够奇怪了。埃尔文知道有人有这方面的爱好,而且他对这些人没有偏见,但是当自己踩在那条线上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利威尔很吸引人,这是无可置疑的,但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他就说不大清了。埃尔文听说过很多描写爱情的传说和歌谣,但他现在的感受并不符合里面任何一条形容。

沮丧还要更接近些,挫败感还要更接近些,不确定,不舒服,甚至愤怒都更接近他现在的感受。虽然妥协的是利威尔,但是他正在暗中影响着埃尔文。他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在利威尔面前做出可靠有礼的样子只会让一切更糟。发些脾气似乎还能让利威尔听话些,但也只是在行为上。相反,利威尔对他的影响似乎驾驭在一切之上,微妙而不可阻挡。而更让埃尔文沮丧的是,利威尔具体做了什么,自己居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他们到了兵营后,拉德梅克第一个招呼了他们,然后有些担心地暗示他,安博瑞元帅已经将埃尔文的事当作笑话讲给了所有想听的人听。“他对每一个人都说,埃贡的儿子这次做得太出格了”拉德瑞克说,对着埃尔文坏笑,“你爸爸要发怒了——也许已经发怒了,我敢打赌。”

乔纳斯·拉德梅克虽然比埃尔文小上一岁,但和他是同一届训练兵出身,两人自那时起就一直保持着同袍的情谊。但是拉德梅克很早就发现了埃尔文本质上是个独行者,故这份同袍之情终究没能发展为友谊。毕业之后他就留在了训练营工作,这意味着他每天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对着障碍训练场上的新兵大吼大叫,然后在剩下的时间里回到办公室睡觉或者打牌。埃尔文并不羡慕他松散的时间安排;宪兵团使用立体移动装置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好像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到底能不能好好地进行操作。

“那些都是真的吗?”拉德梅克挑起了眉毛,“我知道你一向有些雄心,但是我以为你应该会更…那什么些,你懂得。”他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会利用你的个人魅力什么的稳妥地清出你的道路,而不是在路边捡个人就急着要去证明什么。”

埃尔文没有马上回答。他看向训练场,那个小小的人影现在站在训练场中心的稻草巨人模型下面。哈姆林分队长给他找的训练服他穿上刚刚合适,一眼看上去他和任何年轻的士兵没有两样。达到后,他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埃尔文身侧,然后在训练场上从这里走到那里,这个高台走到那个高台,这个梁下走到那个梁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一切。

“他在干什么?”拉德梅克用手捏着他坐着的横梁,“从下面你不能看见全部的把手,你必须要在上面。”

“他在了解环境,我想。”埃尔文看着他,“像是参加赛马比赛,你懂的。在正式比赛前你总是要牵着马在场地里走上两圈。”

拉德梅克嗤笑了一下。“我想他要是想要参加赛马比赛恐怕需要再长高一点,”他说,“我真的怀疑他能不能行。说真的,史密斯-这到底是为什么?安博瑞都不明白你想要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改变,”埃尔文缓缓说,“为什么两个受过训练的士兵会从墙上掉下来,而从来没有碰过立体移动装置的人却能站得稳稳的?为什么他能做到?他对我说他觉得我们的士兵没有得到应有的训练,而事实上从很久之前我也这么觉得了。这一切-”他手一挥,将训练场包在其中,“-是要教我们如何和它们作战,但事实上我们中的大多数从没有见过它们,而且虽然在理论上-”

“理论和实际情况是两码事。”拉德梅克帮他说完了,摇着头,“的确如此。但你在期待什么呢?宪兵团为什么要懂得与巨人作战呢?我们永远都不会见到它们的。墙是不可摧毁的。巨人不会爬墙。我是说,让我们准备地更充分是一件好事,但是怎么准备呢?你觉得我们应该让调查兵团的人去墙外抓些小巨人来让我们练习吗?那些人连他们自己指挥官的小命都保不住,恐怕没有做这种事的余裕。”

“我听说格雷斯大学里有人对巨人研究有特别的想法。”埃尔文面无异色,不顾拉德梅克惊讶张开的嘴,“几个月前她似乎提交了一些实验申请?”

“那是因为她是个疯子,”拉德梅克大声道。“一个拿了奖学金的中产阶级的孤儿。她认为宪兵团应该安扎到每一个墙上,还要全副武装。还有那什么网?拴着绳子的矛?还有关于巨人性激素的研究事项?我曾听到他们教学团的人称她为异端分子!”

埃尔文耸了耸肩。“我只是说我听说过。”他不置可否地说,“无论如何,那都只是一些未成形的想法,我在意的是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去做我们现在做的那些事,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而且我觉得利威尔是带来作战方式改变的最佳人选。是的,我想要指导他,但是我想他的努力和我的努力一样重要。”他的确是这样觉得的,虽然某种焦虑越来越在他的胃部有长期驻扎的趋势,他始终相信利威尔的能力。

“对一个人而言,那是很沉重的期待了。”拉德梅克再次看向训练场,利威尔又在向他们走来了,游刃有余地,“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 ”

“他要承担更大地风险-”埃尔文说,“-去信任我。”这一点也是真的,虽然他自己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想要给他这个机会。”

“反正是拿你的前途去赌,”拉德梅克嘟哝道,然后从柱子上跳了下去。“利威尔,”他大叫到,“你觉得怎么样?”

利威尔走近了,轻轻地掸着手上的灰。“它挺小的,”他说,“训练的障碍物是不是应该高一点?”

“也许吧,”拉德梅克同意道,“虽然我们总说要把它弄得高些,但是那就不方便阅军和检查什么的了。你要穿上立体移动装置,进行控制平衡的练习吗?”

“等一下。”利威尔看着埃尔文,“我要看看我能走多远。”

“什么走多远——”拉德梅克还很疑惑,但埃尔文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等他们俩再说什么,利威尔从拉德梅克刚刚站立的横梁下面起跳,抓住横梁,然后轻松地攀了上去。他站直身子然后迅速前进,一步紧接着一步。达到横梁的一端后,他跳了起来,然后双手抓住了放在横梁旁边的一个石墙,脚在墙上踢了一脚便爬到了墙的顶端,又迅速跳了下来向着另一个障碍物前进。他一跃就越过了一个城垛,像猫一样落在了另一边,瞬间调整好了身形,然后继续奔跑。

“老天啊,”拉德梅克嘟哝道,流露出佩服的神色,“你说他是在哪里学会这些的?”

埃尔文没有说话。他也看着利威尔。男孩的脸上是一种高度的专注,动作似乎不经思索便自动生成。他之前只稍稍显露的杂技般的才能现在他奔跑和越过障碍物的过程中被发挥到淋漓尽致。要知道那些障碍物可都是为了训练士兵操控立体移动装置而专门设计的。他有几次差点打滑,但都及时稳住了身形,继续盘旋而上。

“他就是为斩杀巨人而生的,”拉德梅克说,很明显他也无法移开他的目光。埃尔文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期待-利威尔从高台到巨人模型跳跃的距离比别人格外远些,这意味着如果需要,别的士兵可以吊挂在侧——那可以组成新的斩杀队形。

利威尔没有放慢速度。他从高台的边缘起跳,在去抓巨人模型的手臂的时候打滑了。

“该死,”埃尔文暗骂道。利威尔从25英尺(7.5m)高的地方摔了下来,背臀着地,落地后就向边一滚,摇摇晃晃地蹲在了一个巨人模型的脚边。片刻后他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这次带着装备试一试吧。”他大喊道。

结果他穿着装置还没那么成功,不过他也没有多沮丧。相比于帮手,他似乎将立体移动装置视为了一种负担。

“感觉好像被限制了,”他抱怨道,再次停到了训练地的一堵墙上,装置的皮带微微陷进他的腿里。“你们真的训练过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吗?”

“我想没有,”埃尔文从墙下回道,利威尔这次行进的速度慢了一些;他始终坚持他不需要浪费时间进行平衡训练,从事实来看也的确如此。埃尔文在墙下跟着利威尔的脚步奔跑,他尽力不因此联想到他之前驯马,带着马儿进行跨越障碍练习的场景,“对训练兵来说去掉安全保障并不必要。”

“我敢打赌调查兵团的人不会同意这一点。”利威尔说,皱着眉理着自己的装置,将一只腿拉抻,然后另一只。“谁知道巨人会怎么做。”

“你得相信你的立体移动装置,”埃尔文说,“相信你不会掉下来。”

“我拒绝。”

“装置一定能保住你,只要你操作得当。”

利威尔冷笑来一下,“你觉得装置一定可靠吗?难道它不会坏吗?或者喷不出气吗?或者用完瓦斯吗?没有什么是永远可靠的。”

“那几道墙吧,至少。”埃尔文露出一丝笑容,“难道我们连墙都不能相信吗。”

“不能。”利威尔说,“让我告诉你为什么。”他跳到埃尔文面前然后一掌拍在他刚刚站立的墙上。“你觉得我爬上希娜墙靠的是某种技巧和运气,是吗?”他的神态明确地表示出他对奇迹的不屑。“是的。”埃尔文语气比他自己想象地还要僵硬,他确信自己脸上一定因为尴尬红了起来。“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利威尔又拍了一下墙。“你觉得希娜墙是完美的是吧。它不是,看。”他手指一指。在石墙上有一道模糊的白色沟槽,周围还有很多靴印。“还有这里。”一道小裂痕,粗到可以放进一根手指。他抬起头来看着埃尔文,“希娜墙近看就和这一样。

埃尔文皱起了眉头,“我想它的确经历了一些风吹雨打,但是……”

“不仅仅是一些。你们这些懒人只会远远地瞥它一眼。爬近了看,那上面全是沟,洞和划痕。是,我是光从房顶助跑就跃了上去,但我能爬希娜墙是因为我知道怎么爬而且我不怕摔死,而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技巧。任何人都可以爬它,只要他有种。”

冷意袭上了埃尔文的脊背,“任何人?”

利威尔耸了耸肩,“任何有基本平衡感的人。”

利威尔话中的真相慢慢渗入了埃尔文的心中。当然,每天都有巡逻希娜墙的士兵,但他们悠游自在的样子,似乎完全确定不会有巨人深入人类居住地出现在这里。埃尔文很怀疑他们在希娜墙上上下下的时候有没有对墙面多看几眼。训练兵倒是会在墙上训练,但一般都在罗塞墙和玛丽亚墙上进行。埃尔文同样怀疑,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么明显的“风吹日晒”的痕迹。

“必须要让有些人知道。”埃尔文有些气愤地说,让人惊讶的是利威尔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说,“但他们不会。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们,或者他们的立体移动装置。坏运总会来,意外总会发生,事情总会失败,没有什么是可靠的,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安全措施从不存在。”

埃尔文移开了视线。拉德梅克在刚刚收到了传召离开了兵营,留下了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那么,相信你自己。”他最后说,“相信你就是失误了,掉下来了,你也可以自己再爬回来。即使第一次不行,第二次也可以。我觉得我会这样做。”

“你觉得?”利威尔重复道,微微抬起了头,“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像现在这样。”

埃尔文眼神锐利,“像现在哪样?”

“一个恭驯的,觉得自己永远可以谨慎着不作出任何承诺的混蛋。”毋庸置疑,利威尔话中有刺。他浅色的眼睛比平时眯得更细了,像随时准备好了捕猎。埃尔文又感觉到怒意涌了上来,但被他强压了下去。

“至少,我对你做出了承诺。”他僵硬地说,“难道没有吗?”

利威尔冷笑了一下,“你没有。”

“那么你到底觉得什么才是承诺呢,Élie?”埃尔文回嘴道,刻意重读了那个名字。利威尔立刻僵直了,眼里闪过了实打实的恼怒。

“你真是个可怜的混蛋,”他说,声音里是与表情不符合的冷静,“你也只有这点能耐了。”他张开双手,臀侧的立体移动装置发出叮当的响声,“恭喜你,我的小命在你的手里,所以你他妈可以随心所欲的用那名字喊我。你和你讨厌的那些人根本没什么两样,至少安博瑞那个混蛋还是因为我杀了他的手下才那么欺负人呢。”

埃尔文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那种时常冒出来的冷意又从他神经的末梢传来过来。

“利威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很抱歉。”

利威尔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紧绷的眼角和嘴唇柔和了。埃尔文很想安慰地碰一碰男孩乱糟糟的头发,但他肩膀精瘦有力的线条依然像是呲牙咧嘴的犬兽。“我是认真的。”他说,“我不想对你那么粗暴。”

“我不在乎你粗不粗暴。”利威尔咕哝道,错开了目光,“那-那不重要。”

“但你却说不清什么是重要的,”埃尔文轻声说。利威尔摇了摇头,依然没有看他。“好吧,没关系。我想答案要我自己去找了。”

“不要‘想’,”利威尔说,转过了头来,“要去做。”

埃尔文嘴角的微笑才刚拉开,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瞥见拉德梅克在边上给他打手势。“你等一下,”他对利威尔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要么现在赶快走,要么就有的受的了。”拉德梅克在埃尔文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说,眼神担忧,“你父亲来了,他要见你。”

——

评论(3)
热度(5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料是前生应识我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