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会写什么( ˙˘˙ )

【团兵授翻】狂妄之徒chp6

这章好长啊,终于弄完了

我真的能在开学前搞完第一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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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威尔可以追上他之前,埃尔文已经大步穿过了大半兵营东侧的回廊;在他数着自己的步子前行的时候,他能听到自己靴子击在石板上越来越急促的敲击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叫利威尔回去,回去在训练场上等着他挨完这顿骂(甚至很可能被断绝关系),但他没有。现在有很多士兵在训练场上跑来跑去忙自己的事情,埃尔文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在下定决心直面接下来的一切之际,他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情绪。

那不是害怕。他的妈妈伊索尔特不只一次说过,她非常确信埃尔文生来就不会感到害怕,至少不会为他自己。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在王宫的高塔上爬来爬去,还会吃各种在花园里找到的虫子;不到六岁,他便开始用主厨的马学马了,要知道那马可有一米八高。埃尔文的确很少害怕,即使真的有几次,那也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那也不是焦虑,虽然有些相似。他听着利威尔的脚步干脆利落地跟在他后面,利威尔身上的移动装置随着走动发出的叮当的响声,那野兽呲牙咧嘴的画面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到了埃尔文的脑海中。男孩刚刚才和他生了气,但现在依然选择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沮丧。

“利威尔,”他说,感觉到利威尔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无论一会儿发生了什么,除了我允许,谁问你话也不许回答。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利威尔一点都没有喘气的迹象,虽然他必须小跑着跟上埃尔文的步伐。埃尔文侧过身盯着他,利威尔迎上了他的视线。利威尔黑色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些微讶,还似乎流露了些可以被称作担心的东西。

“好。”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埃尔文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感受。那是愤怒。

他怎么敢,埃尔文想,眼神凝视着前方。他怎么敢在整个兵营面前对我呼来喝去。他没有这个权利。

他转过回廊的拐角,走进了一个凉亭。身材高大的埃贡面朝他们立着,衣着光鲜,正满面愤怒地对另一个人说着什么。随着那人转过身,埃贡的话断在了半截,一双蛇般的眼睛锁在了埃尔文的脸上。

“很好,”他缓缓地说,“看来司令告诉我的事情是真的了。”

“很抱歉,史密斯中尉。”另外的那个人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我不是故意要找你的麻烦的,也不是故意把你的最近的情况告诉史密斯大人的。”

埃尔文尽力保持着冷静。那个人头上寸发不生,眼角有着皱纹,嘴角精心保养的胡子上有着随岁月而发白的痕迹。

“皮克西斯司令,”他有力地行了个礼。自埃尔文应征入伍来,与这个驻扎兵团的最高司令只有过数面之缘。这个男人似乎无处不在,他的朋友有贵族也有贫民,而他对他们一视同仁。对大多数人而言,他都太特立独行了些,但哈姆林分队长对他评价颇高,在埃尔文看来,后者总是要比前者的更有眼光些。皮克西斯当然认识埃贡·史密斯-埃贡是有名的军需赞助商,与军队的高层都交往颇深-但是埃尔文相信,在一个星期后的判决上,他一定经过自己的思考给出判决。

“放轻松,”皮克西斯挥了挥手。“我会跟着埃贡来这,只是因为我们话还没说完,而他急着过来。”他斜了斜头,老谋深算的眼睛掠过埃尔文看向他身后。“哦,你好,你一定就是那个焦点人物了。”

身后没有回答,埃尔文也没有回头。埃贡还依然盯着他。

“我希望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埃尔文,我想你做这些一定有一个恰当的原因-这些。”他指着两人的方向,“你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那么这背后一定有一个生动有趣的故事。”

“先生,”埃尔文迎着埃贡的视线,“我的确是这样觉得的。”

“你觉得。”埃贡嘴角的微笑薄得像是刀锋,“我不知道你觉得史密斯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讲故事的,也不会容忍异教徒。”

“异教徒?”埃尔文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令人恼火的心虚,埃贡脸上已经有了涨红的趋势,这是埃尔文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对不起,我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意料之中的,埃贡一下子就显露了怒意,“你在耍我吗?”他向前迈步,大声说,“这就是你这两天带在身边那个潜在反叛分子不是吗?谁允许你同时违背军队和社会的意志去-去接管这个东西?”

“您说您觉得那场审判是一场闹剧,先生。”埃尔文说,“我非常同意这一点。”

“你同意-”埃贡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控制自己的音量,“你扭曲了我的意思。”

“我没有,先生。”埃尔文轻轻摇头,但目光依然盯着他的父亲,“您认为他应该受到一个公平的审判,这就是我认为的公平。”

“你不是法律!”埃贡咆哮道,声音几乎掀翻了天花板。附近几个本来在探头观望的年轻的士兵急匆匆地掉头离开了,似乎在训练场上有更加吸引他们的事情。埃尔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现在他和一步未动的利威尔站到一排了。

埃贡带着怒火大步向前逼近,在埃尔文反应过来之前就抓住了利威尔的下颔,将利威尔拖了过去,强迫他的头抬起到一个痛苦的弧度。立体移动装置发出叮当的巨响,利威尔诧异地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抬手要反抗,但手举到一半就有些无助地垂了下去。他的眼睛瞪大,但他没有动,丝毫也没有。

“难道你没有认出这张异教徒的脸吗?”埃贡猛烈地摇晃利威尔,“看看他,难道还不明显吗?”

“父亲,”埃尔文刚刚开口,埃贡又猛地一拽,让利威尔转过来正对着埃尔文。他的手指残忍地陷进了利威尔的下巴和脖子,尽管埃尔文可以清楚地看见男孩眼里的怒火,但男孩依然没有试图挣开。

“看看他,”埃贡重复道,声音微哑,“你觉得他是一个被上帝允许的存在吗?他是个被上帝抛弃的神秘主义者!一个离经叛道的异教徒!一个破墙者!”

埃尔文知道这些称呼,也明白这些称呼的意思。

每个人都知道。即使是在像他们这样有序的社会里,即使是在上神的眷顾下,即使是在安全的墙后,依然存在着外来人。据说他们是在墙已经建立后好几年才出现的,来自于墙外的放逐之地,善长邪恶的法术,违逆上帝的美德,身体和灵魂里都是疾病。大多数神秘主义者以小族群为单位聚集着,一般被强迫与普通人分开。传说,他们曾经在墙外行旅,并且宣扬在遥远的墙外还有着未受三堵墙庇护的文明,但是在壁教的管辖下他们在经年累月中学会了闭嘴。埃尔文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也从不需要了解更多,他只知道这些人和他们不一样,并且不为主流社会所接受。

“一个神秘主义者。”他重复道,然后抬头看向了在一侧不动声色的皮克西斯,后者没有施以任何援手,没有帮着解释什么,也没有试图帮助利威尔脱离埃贡的钳制。

他再次对上利威尔的目光。男孩现在面色苍白,费力地呼吸着,被埃贡掐着的地方已经变红了。他的眼里有着狂怒,还有着不甚明显的乞求-但那不是对饶恕的乞求,也不是对理解的乞求。他在乞求什么?

埃尔文想,他知道。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他又听见了,那在过去几天里连续不断的回声,这次带着受伤的狂怒再次浮现。

但是去争取,去争取,去争取,去在你那愚蠢又安逸的人生里遵守你的诺言,不要辜负这一切。

他镇静地使力抓住埃贡的手腕,然后平稳地拉到一边。他的父亲发出了一声他从未听过,恐怕以后也不会再听到的声音-一种充斥着痛苦和震惊的声音。

“利威尔,”埃尔文说,“到这边来,站在我身后。”

利威尔慢慢低下了头,然后不回头地离开了埃贡身边。埃尔文依然攥着埃贡的手臂,坦然迎着他父亲的怒视。埃贡的脸因着愤怒和不敢置信而扭曲,埃尔文瞥见皮克西斯若有所思地站在一侧旁观着一切。

“你怎么敢-”埃贡刚刚开口,埃尔文便抬高了声音,其中充满了威严和自信。

“不,”他说,“我明白您对我决策的质疑,父亲,我知道您会这样。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私下再讨论相关的事宜,在两方都冷静的情况下。但是,此时此刻,我要个人对利威尔直接负责,连带着他的罪行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我发誓-”他的声音再次提高,言辞逼人,“—如果他让我失望,我就会亲手结束他的生命!所以,你没有资格碰他。”

埃贡的身子向后倾斜,有一瞬的摇晃,试图找回自己的权威和体面。埃尔文冷冷地看着他,人生里第一次发觉,自己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比父亲高上了些许,更不知强壮了多少。多么有意思。

他转身对皮克西斯得体地微笑。“您不需要道歉,司令,”他说,“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皮克西斯点了点头,似乎面对的不是一场家庭纷争,而是一场哲学辩论。“明显如此,”他说,再次看向利威尔,“利威尔,是吗?不是‘Rivaille’。”

“是的,长官,”利威尔顺从地回道。

皮克西斯笑了,然后他以一种埃尔文没有听过的语言对利威尔说了些什么,发音古怪,却惊人的优雅。埃尔文看向利威尔,男孩惊讶地张开了嘴,但立刻抬起头用相同的语言回了几句。皮克西斯再次点了点头,很明显他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回答。

“好吧,”他说,“听说你们两个会在这个星期结束的时候向我们展示你们的成果?”

“是的,长官。”埃尔文说,“利威尔对我们立体移动装置的训练有着新颖的看法。”

“是吗,现在?”皮克西斯听上去很开心,“那很好,距离上一次有人试着改革已经过了很久了。你没有考虑过调到调查兵团吗,史密斯?在我看来,那些家伙要更乐意使用新的方法。”

“荒谬。”埃贡说。他的声音有些含混,有些挫败和犹疑,“太荒谬了。所有这些训练都是对时间的浪费,对资源的浪费——事实上,对我的钱的浪费。”怒火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又瞪上了埃尔文。

“你的妈妈是个体面的女人,尽管她出生卑微,”他说,“她会为你的行为感到羞耻的,我也会,我希望这一切能到此为止。”他再次站直了,“从此以后,我不再为你负责,你再也不是我的儿子,你本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是。你所有出格的,败坏的行为都不会再让我难堪了。”

在埃尔文可以组织语言之前,利威尔突然开口了。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难堪吗?”他说,“一个通奸的男人却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向别人大谈什么败坏的行为。”

“他说到点子上了。”埃尔文低声道,“我觉得您恐怕没有资格去评价这一切,虽然您出身显赫。”

埃贡的嘴紧闭了起来。他两眼发白,嘴唇周围的线条绷到僵直,浑身显露着愤怒。他瞪了皮克西斯一眼,然后大步离去了,他气势汹汹,几个宪兵不得不后退给他让出道来。

埃尔文决定有些晕厥。“这个,我想,嗯,”他向皮克西斯点了点头,“我为这一幕而抱歉,长官。让您看见这--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

“也不是埃贡的本意,我想。”皮克西斯说。他一手扣着腰间的皮带,也向埃贡离开的方向迈了几步。“真是糟糕,他的那一票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利威尔活下来了,而且他还有着作为军队赞助商的影响力。”

利威尔冷笑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无论我们怎么样,”他说,“他只是个可怜的败类,这个现实不会改变。”

“这件事他不能一个人决定,”埃尔文说,“他也不能决定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了,再也不能。”说这话时,他声音有些沙哑,“我希望他不要让我改名,那会很麻烦。”

“史密斯足够普通。”皮克西斯说着,站直身体向外探了探头,似乎在找太阳的位置,“啊,现在一定已经到中午了,我得走了。”他微微侧身,然后向利威尔伸出了手,利威尔握住了它。“我很期待你会做出什么改变,”他说,“如果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

“当然,长官。”埃尔文说,“我-我感谢您的热忱。”

“有时候我就是喜欢小赌几把。”皮克西斯向他微笑,然后迈到了他们两人之间。

“好运。”他转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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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对你说什么了?”埃尔文犹豫几下,还是问道。

在与埃贡断绝了关系之后,他们就回到了埃尔文的公寓里。在这一切之后,埃尔文没有继续训练的兴致了,利威尔也是。男孩进门后就占据了沙发的一边,带着一种埃尔文陌生的沮丧神情,双肩无力地垂着。听到埃尔文的声音后,他抬起了头,脖子和下巴上都有可见的痕迹,眼见着便要结成淤伤。

“他问了关于我家的事情。”他顿了顿,“我的出身…有些特别。”

埃尔文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看着他,利威尔错开了目光,手指紧抓着沙发的边缘。

“你对他说了什么?”

Ashkenazim。”利威尔凝视着窗户,和其后的高墙。“我们是这样称呼自己的。我们曾经生活在北边希娜墙外的角落里。”

“你是从墙外来的?”

“是的。”

“你是爬过来的?”

利威尔瞥了他一眼,让埃尔文惊讶的是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我猜你一定觉得我特别了不起。”他说,“没有墙能阻挡我。”

埃尔文回以微笑。“我的确这么觉得,”他说。利威尔摇了摇头。

“我没有爬过来。”他说,“我试着爬了一截,但最后是坐摆渡船从希娜墙的门进来的。”

“那你为什么离开?”

利威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然后他的视线又转移到了窗子上。

“发生了瘟疫,”他最后说,撑着下巴,手肘搁在膝盖上,“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多大,但是已经会走路了。每个人都病了,我好起来了,但我的妈妈和姐姐都没有。大多数人都没有,病愈的人都搬走了。然后军队决定烧掉村子来防止疫病的传播。”他耸了耸窄瘦的肩,“我跑了。我不想死。”

埃尔文靠着沙发的扶手看着他。他想要碰碰他,然后,不像以前那样自私-他想要透过男孩冰冷的外表,去给他一些温暖的慰藉,想要告诉他,他的出逃并非毫无意义。他也潜意识里觉得男孩不会拒绝他;男孩在本质上也渴求着温暖,来自于一个知道他是谁,并且接受他是谁的人。埃尔文相信着利威尔可以无畏地面对世间的一切黑暗,只要他知道有人站在他的身后,有人引导他。只要让他知道这一点,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但如果他不知道,他就不会有这个机会。

他向男孩靠去,肩膀抵到了男孩的膝盖,伸手握住了利威尔垂下的手。

“我对这一切…都不了解,”他慢慢地说,“关于你的,你从哪里来,或者是--怎么来的。但我很愿意去了解。”

利威尔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语气平平,“如果不是知道你会做些什么,我早就把他的胳膊卸了。”他语气里的恶毒没有让埃尔文抖了抖,却没有产生真的反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是的。”埃尔文明白他的意思。

“很好。”利威尔轻轻抽出了手,却并没有完全移开。他看向埃尔文,这次眼里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说‘如果他让我失望’。”

埃尔文皱起了眉毛,“什么时候?”

“你说,你会亲手终结我的生命,如果我让你失望。”利威尔又用那种表情看着他,那种寻求答案的表情,“不是他们,他们才是要决定我审判结果的人不是吗?但你说‘我’。”

如果他让我失望,我发誓我将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埃尔文微微舒展他的肩膀。“字面意思,”他回答道,“我不在乎他们的判断。他们胆小,鼠目寸光,懒惰,自傲。无论你怎么样,他们都会让你死,但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他们。你的生命不属于他们。”

“那它属于谁呢?”利威尔自言自语道,低下头去,看上去十分疑惑。

埃尔文感到某个答案,某个单音节的,权威的词语。他马上就要说出口了,像是刀锋要划开血肉。

他不是一个动物。他自己的声音从几天前的记忆中浮现。这一刻长的像是一生。他不是一个动物。

他咽下了那个词,然后换了一个。

“你,你的生命只属于你自己。”

利威尔从喉咙后面唔了一声。他再次坐直了身子,从沙发一侧滑了下去。

“好吧。”他说,埃尔文可以感觉到利威尔话中的冷意。“看来现在我得回到房间里坐着,好好想想这怎么替你搞定这一切了,这样就行了是吗?”

他难过了,埃尔文意识到。于是他也站了起来,“利威尔?”

“你觉得我会让一个猪猡那样碰我吗?”利威尔转过头来对着他,语气平静,“你觉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吗?你觉得我这辈子什么时候就那样站着,让一个人抓着我的脸,对我死去的家人指手画脚过?”他抬起头,像一个耐心对小学生说话的老师,“嗯?”

“为什么这样说?”埃尔文已经被今天的一切折腾得没有情绪了,他只想要一个理由。

“因为在现在,我的命是你的。” 利威尔说,声音微涩,“而不是我的,我正在你设下的局里费力地活下去,虽然我一死你大概就会他妈的忘记这一切!”

他突然向前扑来,向之前很多次一样,很明显这次埃尔文反应慢了。

他们倒在了地上,利威尔的重量压在埃尔文的胃部,两手揪着埃尔文的肩膀,一只膝盖抵得他的腿生疼。在利威尔一口咬上埃尔文的脖子的时候,埃尔文的脸抽搐了一下,仿佛有电流从接触的地方窜了出来。这次这种感觉不再陌生了。

“从我的身上下去,”埃尔文说。他感受到利威尔的牙齿又深了几分,他咽下了一声呜咽,“利威尔,下去。”

他身上的压力持续了片刻,他的腹部,大腿和下体都被压得生疼,然后利威尔放开了。在埃尔文坐起来的时候,他就单膝跪在地上,浅色的瞳孔看着埃尔文,似乎警惕着某种反击和报复。

埃尔文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脖子,那里似乎出血了。

“利威尔,”他说,“呆在那里。”他注视了利威尔片刻,补充道,“并且坐直。”

利威尔的眼睛在埃尔文的脸上扫了扫,然后将双腿交叉,挺直背脊,双手搁在了大腿上。埃尔文仔细审视了他片刻,然后起身从厨房拿了罐水来。他用毛巾沾水压在脖子上,这些刺痛感对他已经微不足道了。

“如果我冒犯你了,”他说,“从现在开始,你要说给我听。如果你不知道该用哪个词,那么…”他转过身,利威尔没有动,还在认真地听着。

“那么尽力去描述。”话毕,他发觉自己的表述恐怕没多清楚,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我是认真的,我希望去理解你,但你要帮我。”

“你的血要沾在你的衣服上了。”利威尔说。

埃尔文将浸湿的毛巾再次压到脖子上,“谢了。”

“你总是伪装成一个逆来顺受的混蛋,”利威尔抬起头,“然后你就真的成为了这样的人。如果你总是这样做,那么假装就不只是假装了,埃尔文。我认识了你一天多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你骗过了周围的所有人。”

“人们都说我很乐于合作,”埃尔文轻声说,“但我想你说的很有道理。”

“啊,那是。”利威尔肩膀微微下耷,“该死的,你又气我。”

埃尔文又微微碰了碰自己的脖子,试图确定没有更多的血流出来沾到衣领,然后将毛巾放到了一边。利威尔有些警惕地看着埃尔文单膝跪在了他面前,然后在埃尔文抓住他的肩膀的时候,僵直了身体。

“如果还有人敢这样对你,”埃尔文说,“不要等我的命令,自己告诉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是错的。”他的一只手从利威尔的肩膀上抬起来,轻轻去碰男孩淤青的脸颊。他感受到男孩的下巴向后缩了缩,似乎是出于某种习惯性的自我保护。

“放松,”他低语道。利威尔抬头看着他,眼里有怀疑和警惕,但埃尔文安慰的声音似乎起了效果。他轻轻地哼了哼,埃尔文感觉到他的身体放松了,像是从某种束缚中解脱了出来。男孩的手垂了下去,然后稍稍偏过头,将脸颊靠到了埃尔文的手掌里。他的眼睛闭上了。

“我有你。”埃尔文说。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呆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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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算是又虐又暖了

Ashkenazim其实指的是波兰与俄罗斯境内的德系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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