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会写什么( ˙˘˙ )

【团兵】记一次无疾而终的背叛

别名:记一场逗狗的年度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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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纳德。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士兵长了。”

埃尔文团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埋头整理资料,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得不轻。此时大多数士兵都在训练场上,只有我在帮助团长进行文书工作。我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团长的表情,试图找到玩笑的痕迹,但我失败了。现在调查兵团的团长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着真切的怒意。

这话不好接,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附和,也不敢反对。

“又是不按格式的训练总结……我敢打赌三岁的孩子都能比他用词文雅。他这样仗着士兵的仰慕和自己的才能……当真以为自己不可替代吗?”埃尔文团长将笔搁在面上的文件上,清脆的敲击声听得我一身冷汗。

我斟酌着措辞,生怕卷入了两位上司的纷争,“……利威尔兵长是每一个士兵的榜样。”

“榜样?如果真的这样,恐怕将来整个兵团都会不得安宁吧。”

被埃尔文团长语气里的冷漠所震惊,我像做错了事似的低下了头。沉默里,我能感觉到房间里的低气压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终于,埃尔文团长叹了口气,把一沓资料递给了我,“这是下一阶段工作的计划,你拿去问问利威尔的意见吧。”

我战战兢兢地接了过来。



“意见?那个混账独裁者什么时候学会询问别人的意见了?”利威尔兵长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

我的嘴张了两下,没有组织出任何话。我是上个月才入伍的新兵,这还是第一次我私下与兵长接触,他在迎新仪式上的演讲平淡但依旧规矩,我没有料到他私下里竟然这样刻薄。

兵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还不明白,纳德。在兵团里什么问问意见,什么商量着来都是假话,反正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埃尔文一个人的喜好来办。”

……这是抱怨了吧?这是吧?!

“这是命令。这得听我的。利威尔,回来。”兵长压低声音模仿着团长的话,又一下子切回了讽刺的语气,“瞧他是多么神气哟。”

“兵,兵长……”我壮着胆子插嘴道,“这里面还有关于士兵训练的事项……您的意见非常重要……”

“我没有任何意见,并且祝那个独裁者早日掉光他的头发。”利威尔兵长将文件重重拍到了桌上,震得整栋楼都是一抖,“就这样告诉他。原话。”

作为一个新兵,我觉得我受到的刺激很大。



“团长和兵长是不是关系很差?”我问。

我收获了无数呛水的声音,许多士兵都惊讶地转过头来,他们惊讶的目光齐刷刷落到我的身上,让我有点后悔在午餐时间问出这个问题了。

“哈?纳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艾伦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那绝对不!可!能!”艾伦说,我似乎感觉几个巨大的感叹号重重地糊到了我的脸上,“你没有看见利威尔兵长多么尊敬埃尔文团长吗?埃尔文团长的每一个指令他都会绝对的遵守,每一个任务都会完成!同样,埃尔文团长百分之百地信任着兵长,他们怎么会关系不好?”

“不,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兵长其实很讨厌团长,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呃,不得不……”

“那是不可能的吧,谁可以勉强兵长那样的人呢?”爱尔敏说,“而且兵长真的对团长很好啊,上次团长受伤,不一直是兵长在照顾团长吗?而且团长和兵长的杯子是一对诶,似乎是一起在集市上买的……”

“据说兵长的领巾是团长送的,你看兵长多么宝贝那玩意儿。”让挠了挠头,“一定是很重要的礼物才会这样吧。”

“不止是领巾吧……”莎夏挥舞着叉子补充道,“兵长每个月的红茶都是团长从自己的补贴里扣下来的份额。不然调查兵团不会有红茶供应的!”

“是,是这样吗?”士兵们众口一词的回答让我不由得怀疑今天早上的所见所闻都是错觉。

“是这样的,纳德。”爱尔敏重申道,“团长和兵长绝对不可能关系不好!你是一个月前才入伍的新兵,可能对兵长和团长还不是很了解。其实兵长是很温柔的人,团长也很讲道理……他不是才刚刚提拔了你做他的助手吗?”

“我其实觉得很奇怪……团长怎么突然让你帮他整理文件。”让若有所思,“明明爱尔敏更有这方面的才华………”

“别这么说,让。”爱尔敏坚决地说,“埃尔文团长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让摆了摆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话题很快被引向了其他地方,士兵们谈论起晚熟的果子,炎热的天气,贵妇小姐浮夸的面妆,和城里最近尤为猖狂的盗贼。我沉默着,一边进食,一边消化着矛盾的信息。

今天早上埃尔文团长发怒的原因似乎只是兵长潦草的报告,可是看他的语气似乎早就非常不满了。而兵长更加直接,连那样的抱怨都说了出来。仅仅从这里看,他们的确已经积怨已久了,从什么时候?这次计划训练还是上次壁外调查?或者更早?……话说兵长是怎么被团长带出地下街的一直都不为人知,难道说从一开始就发生了特别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是暴力,威胁,或者是……权钱交易?非常可能。毕竟现在的世道,哪个大人物是干净的呢,而像兵长那样的人,似乎生来就应该独来独往,目无他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听命于他人。

可是艾伦他们为什么这样说?领巾?红茶?生病了照顾?的确,兵团里团长和兵长间的信赖对于士兵的凝结非常重要,为了兵团,两个人完全可能逢场作戏!只是做戏做到这种程度,怎么看都太夸张了……

不过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费大力气进到调查兵团里来,大概会有特别的收获……

再试探一下吧。

将最后几口饭送入口中,我匆匆向艾伦他们道了别,走向团长所在的办公室。



最近团长真的很忙,这使得他精神并不好——都说人最累的时候才会吐露真言不是吗?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想起团长中午有一场重要的会议。现在走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犹豫了一下,最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铁丝,轻轻地撬开了锁。

门被推开,发出轻轻的嘎吱声。

撇开两位大人物暧昧不清的关系,现在正是我完成任务的好时机。

这几天文书的工作让我对团长的办公室非常熟悉。我从最左边的柜子开始挨个翻找,找过一个柜子就立刻复原,让它看不出被翻动的痕迹。我的动作训练有素,轻巧地连灰尘都不曾掠起,我特别留意了可能有的暗格和机关,以确保我不曾漏掉什么,同时一直竖着耳朵留意周围的动静。

团长办公室就在楼梯边,只要有人上楼我一定听得见。

时间在有序高效的翻找中过得很快,我突然听见了马嘶鸣的声音,我从窗户向下一看——团长回来了!我心里暗骂一声,但是手脚利索地将拿下来的文件放回了原处,然后离开了房间合上门。确认了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我靠墙站着,做出了等待的姿势。

脚步声慢慢接近,团长终于出现在了拐角,脸色略带倦容,我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一个立正行礼,“团长大人!”

埃尔文团长明显没有料到我的到来,微微有些惊讶,“纳德?你等了多久了?”

“我刚刚来。”我面不改色地说。

团长不疑有他,径直拿出钥匙打开门,他有走进办公室先环视一圈的习惯,我偷偷观察团长的脸色,确定他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什么事?”团长脱下了外套。

“那个,关于利威尔兵长……”

埃尔文挂衣服的手停了停,“他还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不不不,是我自己,”我扮演着一个关心着上司的好属下,“我希望团长不要因为一个文书的事情与兵长生气,毕竟团长和兵长的关系一直都那么好……”

“我们,关系,好?”埃尔文玩味地重复道,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是艾伦他们告诉你的?”

“呃,是的。”不愧是团长。

“说说看,他们倒是告诉了你什么?”团长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啊,很多,关于领巾,红茶,配套的杯子什么的……”

团长发出了一声轻笑,我立刻闭了嘴。埃尔文团长坐在他那日理万机的座位上,靠着椅背看向我,手指在桌面上一打一打的。似乎在考虑怎么跟我说,又能跟我说多少。我自知资历浅薄,不可能让团长跟我掏心掏肺,但只要他露出点苗头,我一定能看清他与兵长的真实关系。

“纳德,你还很年轻。”最后,埃尔文团长揉了揉眉头,“你要知道有时候在这个位置上,你有时候会身不由己。”

“团长……”心里的猜测被证实,我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可是,团长您上次受伤,不是一直都是兵长在照顾吗?”

“哈,你不会相信他借机对我进行了多么恶毒的报复……纳德。”埃尔文团长突然走近,重重地拍上了我的肩膀,他湛蓝深邃的眼睛直直看着我,里面同时有着震慑和真诚,“我真的很看好你。也许有一天,你可以取代我……或者,取代……他。”

听到最后一个字,我感觉自己一阵热血涌上大脑,浑身战栗,手心出汗,刚刚的疑虑一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从未有过的膨胀感像是将我送到了云端上,一直过了三秒钟,我才在团长反应过来,急忙说,“不,那是不可能的!团长您不要和我玩笑了!”
团长也不反驳,只噙着耐人寻味的微笑,再次拍了拍我的肩,“今天早上,是我失言了。”

“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立刻说。



直到走出团长的办公室,我的心跳都未平复。

我终于可以确信,调查兵团的其他士兵都被团长和兵长的表面工作给骗了。也只有因为阴差阳错,我才窥探到了两位大人物的真实关系:充满着压迫,不满和猜忌。只可怜艾伦那些人,如此尊敬他们的团长和兵长,却一直像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静下心来思考,埃尔文团长狡智的名声在外,刚才的一番话虽然令人热血沸腾,但是实在是不能相信。反倒是兵长,或许能让我……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在我的脑海中清晰。我在脑中将一切一遍一遍的推演,最终确定了一切的可行性。



“谁?”利威尔兵长并没有回头。

“兵长好!我是上个月的新兵纳德,也是埃尔文团长的文书助理。”我立刻原地行了个礼。兵长向来不爱关门,我刚刚走到门口就被立刻发现了。

“进来。”文件被重重合上,利威尔兵长抬起眼睛撇了我一眼,“什么事?说。”

我转过身,探头确认了走廊的空无一人,然后反手关上了兵长办公室的门。

利威尔兵长皱起了眉头,“喂,小鬼,你想干嘛?”

“兵长,我认为您今天早上对团长的评价,有失偏颇。”我说。

利威尔兵长大概是没有料到一个新兵有这胆子和他说话,他挑了挑眉毛,合上了面前的文书,然后身子后靠把腿翘到了桌上,“哦,怎么偏颇了?”

“众所周知,团长是调查兵团的寄托,是人类的希望。他日理万机,料事如神,如果说他在兵团里享有什么特权,我相信那都是他应得的。”我说,用严肃认真的语气,“所以,您应该体谅他,而不是用独裁者去称呼他。”

利威尔兵长用鼻子笑了一下,“你似乎比我还要了解他,新兵。”

“难道不是吗?如果您这样厌恶团长的管辖,为什么您还呆在这里呢?”

一时间没有回答,夜风从窗子里灌进来,兵长桌上的文件沙沙作响,他看着我,眼睛微虚,像是透过我看着很遥远的地方。

“那是因为,我相信,我总有一天可以让他好看。”最后,利威尔兵长说,一字一顿。
果然如此。

“利威尔兵长,不,利威尔先生。如果您刚才说的是真心话,那么那一天已经到来了。”我鼓起勇气,走到了利威尔兵长面前。

利威尔兵长再次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飞鱼帮?”

“……那个最近很猖獗的盗贼团伙?”

“请不要这样浅薄地评价,我就是他们的一员。其实,相比于谎话连篇令人失望的调查兵团,我们才是人类自由的真正引领者!”我又向前一步,将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漂亮的礼,“我代表我们的首领,对您发出真挚的邀请。请你加入我们!”

利威尔兵长很久没有说话,似乎被惊呆了。那是当然,谁能料到我,一个履历清白,表现优异的新兵会是飞鱼帮的人呢?哈!

利威尔兵长将腿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知道只有诚实才能打动这个人类最强,于是将一切坦诚相告,“我是来找出关令的。您知道的,现在贸易限制越来越严格,我们赃物的贩卖需要出罗塞墙才有更高的利益!本来我一个星期前就应该离开了,但是团长实在藏得太严实,我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就留到了现在。”

利威尔兵长皱着眉头,似乎思量着我言语的可信度。我鼓起勇气说了下去,“利威尔先生,您以前是地下街的大哥,是吗?您还记得那种生活吗?”

兵长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在听。

“那时候虽然没有那么多名号,那么伟大的使命,甚至被别人看不起。可在那个时候,我们才是最自由的!遇到人,合得来就交朋友,合不来就打一架。遇到事,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哪里来那么多迫不得已和逢场做戏!那才是真正的您的模样,洒脱而强大,而不是在这里忍受着埃尔文团长的颐指气使!”完美的演说,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利威尔兵长一直看着我,不发一言。奇怪的是,明明他比我矮了一节,却让我生出一种正被俯视的错觉,而那双铅灰色的眼睛似乎深不见底,我迎着看久了,竟然有些心虚。

一切都是错觉,利威尔兵长拿起了外套。

“带路吧,小子。”



我向来是一个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被首领选来做卧底,而现在我的谨慎发挥到了极致,几乎每走几步路就要四周看看,防止被人发现。直到本来一直跟着我走走停停的利威尔黑着脸说,“你是便秘才走这么慢吗?”,我才反应过来,自嘲一番。

还这么小心做什么?有了人类最强的加入,我们还会是那个小打小闹的盗贼团伙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宪兵团那群人看到利威尔先生站在我们这边的表情了。想着想着,宪兵团长气得跳脚的可笑姿态都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向据点赶去。

这将是大功一件,将被载入史册。

我们的据点一直藏得很好,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有被宪兵团捕获的原因。我先绕到了胡同酒馆的后面,打开地窖钻了进去。地窖里有醉醺醺的酒鬼,我绕过他们,掀开了地上的下水道井盖,向利威尔兵长示意。利威尔瞥了我一眼,顺着井道爬了下去。

我紧跟其后,反手合上了井盖。

下水道一直通往郊外的一个废弃的棉花工厂,我们的一切运作就在这里完成。今夜无月,一片黑暗,只在二楼的房间里点着灯——其实这正是声东击西的花招,如果以为这就是首领所在的房间就大错特错了,里面只有为入侵者设计的圈套。我随手抄起一根断掉的钢筋,往一面墙上富有节奏的敲了五下。不一会儿,原本被堵住的一扇扇窗子从里面被打开,很多人钻了出来。

“纳德?你怎么回来了,你……天哪,这是什么人?”为首一人看到我不是一个人,吓了一跳。

“爱得瑞,别大惊小怪的,”我看着他可笑的样子暗自得意,“难道你们没有见过利威尔先生吗?”

“人类最强?!”“是哪个利威尔?”“利威尔兵长为什么到这儿来了。”众人发出各种惊呼,围着我们形成了一个圈子。我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清了清嗓子,打算好好讲讲团长与兵长久结的宿怨,而我又是如何巧舌如簧鼓动了兵长反叛的。

“就是这些人了?”利威尔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不,首领带着一帮人出墙了,明天回来。”我说。

“再没有别的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下意识接话道,“没有……”

我突然看见面前墙上映出了许多站立的人影。

影子?

我的身后不知何时亮起了灯光,我回过头去,刚刚还静谧黑暗的田野已经被无数火把照亮,拿着火把的人穿着宪兵团的制服,就站在十米开外。

有什么东西抵到了我的脖子,触感冰凉,我打了一个寒战,从头凉到脚趾,好像有什么近在咫尺的东西一下子就碎掉了。

我的声音在颤抖,“利威尔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利威尔没有回答,他撇了我一眼,然后视线又落在工厂黑色的角落里,像是无声的询问。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角落隐隐约约有一个人站立的轮廓。

“剥夺行动力就可以了,利威尔。”一个声音这么回答。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股剧痛便从脑侧袭来,我的头向一边偏去。视野随着倒下的身体倾斜,我看见身着宪兵团制服的士兵蜂拥而上,不过一瞬间,我的同伴中就有好几个被按倒在了地上。愧疚和悔恨漫上我的心头,疼痛使得我满脑蜂鸣,两眼发黑。我重重地倒下,扬起一片灰尘,一双靴子迈到了我的面前,是调查兵团的团长,看上去该死的游刃有余。

一切都呼之欲出了。

我,我们,都被耍得团团转,从一开始。

“这些神出鬼没的盗贼团真是会躲啊,这下可以一网打尽了。”

“哼,别老让奈尔那老秃子使唤你。”

“卖他个人情吧,况且手都伸到兵团里来了,这些年轻人的确应该受到一些管教,疼痛的。”

“不需要一个新的士兵长了?”

“永远不会需要。”

“你哪里来的自信。”

“因为我是一个独裁者啊……呵呵。”

“啧,你摸哪儿呢混蛋……”

“生气了?”

“……井道很脏。”

这便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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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都要用自以为是的死蠢语气来写
◡ ヽ(`Д´)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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