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会写什么( ˙˘˙ )

【团兵授翻】狂妄之徒chp2

“埃尔文,”哈姆林面色不善地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分队长的办公室在法院的三楼。凭借着专门设计的,安置在墙上的蜡烛,即使在最潮湿的夜晚,这个房间也依旧灯火通明。这对哈姆林来说很重要,因为在任何天气,任何时候,她都可能被叫出去咨询有关战术或者其他方面的问题。作为现在在役的,最著名的策略家之一,她在工作上可以得到任何她需要的便利,为她提供便利的人还会向她敬礼并且询问是否有别的需要。她负责向训练兵传授关于策略和战术的知识(也有感兴趣的宪兵团长官来求教,不过他们的人数要少得多),但是很少人的能力能被她认可。据曾试图师从于她的学生说,她的标准严格到普通人几乎不可能达到。不过其实这无所谓,因为战略对于驻扎兵团和宪兵团而言其实都不重要,但贵族并不这么想,而且一句来自哈姆林分队长的好评价在升职的竞争中和金子一样珍贵。

埃尔文自入伍以来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学生,而且正是凭着她的推荐,埃尔文才获得了进入宪兵团的资格。他怀疑这份推荐只有一半是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更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想失去这个最优秀最听话的助手。他已经帮她拿文件,倒茶,带午餐很久了,以至于这成为了一种习惯。只要他和她呆在一处,埃尔文就不由自主地关注她茶杯的液面高度,或者桌面上未整理的文件。现在,埃尔文刚刚放弃了在一摞报告上寻找她的签名,而她冲着他露出了一个饱含兴趣和审视的微笑,烛光使得她眼睛周围和脸颊两侧的皱纹变得更加明显,在她黝黑而饱经沧桑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埃尔文说着,将所有重新签好了字的报告放到了搁在桌角的一个标注着“已读”的小木箱子里。

“那不仅仅是一个想法,”哈姆林靠在椅背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两手交叠在脑后,看着他,“如果那仅仅是一个想法,你不会说出来。你只会在已经考虑到了之后五六步的情况下才会说。”

他露出了一抹浅笑,“是的,长官。”

“所以解释一下吧,那个囚犯——那个罪犯,一个你觉得有潜力爬到墙顶并且已经成功撩起了安博瑞全部怒火的孩子?”她哼哼道,“元帅一整天都在喷火,我猜他在庭院的审判过程中都被气得肺炎复发了。”

“是的,长官。”埃尔文将箱子里的文件理得整整齐齐,“我的父亲说他徒手攀上了大半希腊墙。”

哈姆林挑起了眉毛,“用绳子?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都没有。他告诉我他只用了手和脚。”

“你信了?”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微微眯了起来,“你和他谈过话了,嗯?”

“我-好吧,是的,我-”

“你不是来征询我的意见的,你是来说服我帮你释放他的。我说的对吗,埃尔文?”

埃尔文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是的,长官”,他非常冷静地说,“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为了什么?”哈姆林说,身子向前倾,沉下了脸,“你只是一个警卫,史密斯。你前途无量,这不是因为你与你父亲那层聊胜于无的关系能如何左右你的仕途,而是因为你真的非常优秀,无论你携不携带武器-我觉得你下个月就有可能被封爵了!该死的,我从未见过想你一样敏锐的大脑,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早就想把你聘为我的全职助手了。但你现在却告诉我你想要……想要什么来着?如果我能说服安博瑞将那个男孩移交给你—我说这话可没有答应帮你救他的意思-你又能拿他如何呢?你要把他像宠物一样栓在兵营里吗?或者将他送到调查兵团和那群傻瓜一起送死?这有什么意义?”

“也许我可以让他成为我一个人的下属。”埃尔文说。

哈姆林打量了他片刻,然后笑出了声。“孩子,”她说,“你在拿那个专属于你的‘好孩子’跟我开玩笑吗?”

“也许,”埃尔文说,“我可以将他训练为完美的武器,一个我本人直接负责的,专属于我的战力。我可以利用他彻底改变兵团的作战方式,然后,更好地维护人类的利益。”

哈姆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说话,埃尔文坦然迎向了她老鹰一般的审视。

“史密斯,”她终于缓缓地开口,“如果真的有人有能力做到这一切,我相信那个人是你。你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听我的一句。看,你够冷酷无情,够奋发图强,够雄心壮志,够足智多谋,但是不要隐藏你更好的一面。”她朝埃尔文抬了抬下巴,“将你良好的品格光明正大地佩戴在你的衣领上。到时候,他们会畏惧你。”

埃尔文的微笑透着凉意,“难道我想要成为人人畏惧之物吗?”

“除非你比巨人还让他们害怕,他们是不会听你的。”

“啊,”埃尔文叹了口气,“好吧,从长远来看那不难。他们中大多数人充其量只见过遥远地平线上巨人的轮廓——事实上,我也是。”他补充道。

哈姆林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为什么你是一个很好的谋略家,和一个很混蛋的男人。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简单来说,他叫利威尔。”

“他现在还在院子里面吊着吗?”

“我觉得元帅想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好好地跟他上上一课。”

她的眼睛夸张地转动,“上什么课?”

埃尔文含糊道,“我也说不清,长官。”

“好吧,你看这样,”她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用眼神示意埃尔文还拿着的文件,“你把这些完成,分好类。而我,则去黑镰刀酒馆,看看我们亲爱的元帅喝的酒够不够多,如果不够多,我就再给他买两瓶,直到他喝到完全消气为止。在你完成这些工作后,你就去庭院把你的那个小老鼠从刑架上取下来——前提是他还活着。你可以把他带到这里来,但是如果他要大吵大闹,埃尔文,你要对我办公室的整洁全权负责。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

她朝他皱眉,“我想你应该行一个正规的军礼,给我站起来!”

埃尔文利索地起身,脸色一下子敛了起来。他甚至成功地在一瞬间收起了他嘴角胜利的微笑。

哈姆林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然后取下她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向门外走去,“很好,现在开始工作吧。你最好快一点,我听说像那样吊久了可是会死人的。”

“他不会,”埃尔文说,“凭我对他的印象,他可不是会轻易死掉的类型。”这一次他露出了一个实打实的笑容,使得她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在经过埃尔文的时候伸手在埃尔文的脑后拍了一把。

“要知道,如果你把事情搞砸了,史密斯-如果这件事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我只会掉转过来放你的冷枪,你明白吗。”

“哦,好的,”埃尔文说,而她则回以大力的摔门声。

埃尔文完成工作并没有花很多时间,他知道他不会。之后他花了几分钟盯着“已读”的小箱子发神。他自己的制服外套还是带着讨厌的湿意,但埃尔文知道他一会儿又会被雨水泡湿,所以他还是披上了它。他打了个冷颤,然后向庭院走去。

庭院里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即使是站岗的士兵都不在他们的岗位。这样擅离职守的场景在埃尔文看来稀松平常,尤其是在这样阴冷潮湿的晚上。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亮着灯,埃尔文猜想那一定是个生了火的大房间,有很多为了感谢宪兵团为维护社会秩序做出的贡献而送来的葡萄酒。

利威尔还在他原来的地方,头垂在胸前,膝盖无力地弯曲,在埃尔文接近他的时候一动不动。埃尔文停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贴上了利威尔的喉咙。这个男孩皮肤冰凉,但脉搏还在稳定地跳动,血液流动的速度固执地不愿意减缓分毫。

“你不会死,”埃尔文低声说,似笑非笑,“固执的小家伙,不是吗?”

他抬眼看向刑架,一只手扶住利威尔的肩,另一只手伸出去拔柱子顶部用来固定闩的钉子。随着一阵叮当声,锁链解开了,利威尔向前倾去,他被迫拉伸了一整天的双臂终于落了下来。埃尔文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他,他轻若无物,就是有的那一点重量,还有一部分来源于他身上汲湿的水。

埃尔文并不是个瘦弱的人,需要的话他可以举起比利威尔重上很多的东西。但是,在他的印象里,他还从没有与这么瘦小的人打过交道。

他审视了一下利威尔戴着的手铐,最后决定暂时让它们留在那儿,然后他抱起利威尔,用肩膀支撑着他的重量,一只手环过他的背,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膝盖下。雨势减小了,而且在他缓步走出庭院的时候,终于停了。

一些零散的巡逻的士兵在走廊里游走,他们投向埃尔文的目光充满诧异和怀疑。埃尔文保持着平静,自信而严肃的表情,在心底祈祷哈姆林分队长像她所说的那样靠谱,不然,事情会超出控制,尤其如果心怀愤恨的利威尔在此刻醒来的话。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一点儿险都不用冒的,他提醒着自己,用靴尖抵开了哈姆林办公室的门。每做到什么事,一定就舍弃了什么东西,所有的谋略家都在内心掂量着别人的重量,也掂量着自己的重量。

埃尔文将利威尔放在了沙发上,让被单和柔软的毛毯吸去他身上的水。然后埃尔文再次扒下了自己湿透的外套。在他取下哈姆林准备的毛巾的时候,不小心让毛巾在钩子上刮破了,而在他企图弄干自己时,今天下午被打断的,关于热水澡的想法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他依然强迫自己将它抛到脑后。之后会有时间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之后再做。

“你这个骗子。”

埃尔文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到了,抬起头来时利威尔已经滚到了沙发的角落,他被拘束的双手环抱在腿上,膝盖卷起,这样他整个人占的空间就压缩到了最小。他微微抬头,用那双疲惫,深眼皮的眼睛看着埃尔文,烛火使得他瞳孔中的灰色变得迷离。他看上去就是一只小小的捕食类动物,打量着埃尔文,就像是打量着一个食物或者某种威胁,“你这个骗子。”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完美的淡漠。

埃尔文很快拾回了镇定。“我吗?”他说,语调轻快,“我骗你什么了?”

“关上的门,便宜的床,我们两个,独处,”利威尔翻了个白眼,耐心得好像他在和某个格外迟钝的人说话,“这档子事儿没什么,早晚而已——前提是你真的晓得该怎么搞的话。”

“什么搞-哦,我明白了,”埃尔文露出一抹微笑,“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将毛巾里多余的水拧到盆子里。

“你确定?我倒是听说你们宪兵团那方面普遍不太行。你们也就只会操操那些上流社会的——你在干什么?”

埃尔文将毛巾敷到里利威尔的脸上,在他脸颊的两侧都揩了一下,然后开始用力的擦洗,“你湿透了,”他说,“我在帮你。”

他以为他会引起利威尔的怒火,或者打破他那奇异的淡漠,但是他只收获了沉默,和在他再次举起毛巾时,利威尔落在他身上的审视的目光。利威尔的黑发现在被弄得很乱,却暗藏某种魅力。他的脸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混账,”利威尔说,淡漠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我要撕破你的喉咙。”

这是埃尔文收到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警告,利威尔一眨眼就到了他的面前,在埃尔文反应过来之前,利威尔的脚踹上了他的喉结,将他整个人抵在了桌子边,然后他跳到了他的身上,一把抓住了埃尔文的头发。桌子的棱角陷进了埃尔文的背部,利威尔看上去很轻的身体此时重似千钧,埃尔文的胸口被压得死死的,使他难以呼吸。利威尔现在看上去与瘦小两个字毫不沾边了,男孩从头到脚肌肉都绷紧了,凌驾在他之上的姿势就像是猛禽压着山鹑。

埃尔文抬头看着他。

“你觉得这很容易是吗?”利威尔说,“真懈怠啊,至少那两个人是在试图抓到我的时候死掉的,而不是在期待着我乖乖投降的时候死掉的。”他抓住埃尔文头发的手指猛地攥紧,而埃尔文——尽管他羞于承认——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痛呼。

“懈怠啊,懈怠。”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埃尔文自己都为自己语气中的平静感到吃惊,“你看上去……很冷。”

“弱小,”利威尔打断他,粗暴地摇晃埃尔文的头,“这才是你想说的词。”

“好吧,是的。”

“你那些收买人心的小手段真的可以起作用吗?”男孩盯着他,鞋跟踩着埃尔文的胸腔,埃尔文只能用力地喘气,试图得到足够的空气。

“可以的,”埃尔文说,声音嘶哑,态度诚恳,“Élie,可以的。”

愤怒一下子涌现到了利威尔的眼中,他嘴唇紧抿,“我他妈的告诉过你别那样叫我!”

“你不喜欢吗?”埃尔文试图扯出一个微笑,同时尽量伸长手臂去抓取离他最近的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不然这一场景恐怕就是一个极为难看的死亡的开端了,“我觉得它动听得要命。”

“你还没那个资格!”男孩的声音现在绷紧了,接着埃尔文察觉到胸口要命的压力松了一瞬——利威尔强有力的腿颤了一下。他的肌肉在经历了一天的折磨后,已经不能支持他进行高强度的战斗了。

“你已经说过了,”埃尔文的语气像是在哄劝一个小孩子,“那么请问有什么申请流程吗?需要我提交什么样的纸质资料吗?”

“你真的想死的那么难看吗,帅小伙?”利威尔咆哮道。这是从见面以来,埃尔文第一次听见他提高音量,尽管他处于疼痛之中,他依然感觉到了一股情绪涌上心头,似乎是喜欢,似乎是欣赏。这个野性的,只有他一半块头的,甚至还未被完全解绑的黑发生物,单凭着那不屈不挠的意志力就足以让埃尔文沉迷了。

想象一下,他对自己说,想象一下这个男孩经过训练和武装可以做到的事,想象一下有他在你可以做到的事。

“你呢?”

利威尔僵住了,露出了一瞬间的动摇。

“你想死得那么难看吗,利威尔?”

“那无所谓,”男孩说,但是埃尔文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犹豫,“那无-”

埃尔文动了,他挺身而起,使出全力挥动手臂打到了利威尔的肚子上,使得利威尔发出一声惊呼,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他的手没能及时扶稳他自己,面朝下地摔在了地上。一眨眼,埃尔文就将他压在了地面了。不顾利威尔扭动着的挣扎,动物般的咆哮,埃尔文用手掌握住利威尔的脖子,然后,收紧。

利威尔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不想你死,”埃尔文轻声说,俯下身去,让他的头离利威尔的耳朵足够近,近到他的呼吸可以贴上利威尔敏感的皮肤。他能感受到利威尔的颤栗,感受到利威尔脖子上跳动的脉搏——利威尔的性命又一次落到了埃尔文的手里。“我不想你死,Élie。我想你活着。”

利威尔再次在他身下挣扎了一下,埃尔文能察觉到利威尔吃力地抬起头,试图去看埃尔文的眼睛。他的嘴唇微张,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想要你活着,因为你很了不起,”埃尔文低声道,他的嘴唇擦过利威尔的耳廓,一种骇人的感觉带着空白和高热袭上埃尔文的神经,让埃尔文产生一种怪异的分裂感。他好像变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支在利威尔身上,空出来的手肆意地摩挲着利威尔光/裸的背;而另一个却悬在空中,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质问,你在干什么?埃尔文,你在干什么?这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埃尔文突然抬起身子,完全放开利威尔,重新站了起来。利威尔背部的温度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寒冷的湿意渐渐将两人笼罩。利威尔还呆在地上,半跪半坐,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判决,一个埃尔文说了一半却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判决。他的目光怪异,炙热,让埃尔文觉得很不舒服。他不禁撇开了头。

“起来。”他粗暴地说,“坐到沙发上,不要动。”

他听见利威尔的低哼,然后是男孩起身时窸窸窣窣的响动。当他再次看过去时,利威尔已经规矩地坐在了依然带有湿意的被褥上。他双腿交叠,带着镣铐的双手摊在大腿上,头微抬,目光依然停在埃尔文身上,专注而富有侵略性。他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因为寒冷而颤栗。他的冷静展露出一种野兽特有的优雅,让埃尔文下意识觉得,尽管利威尔展现出了暂时的顺从,在这场较量中,是他落了下风。

埃尔文向后退了几步,转过哈姆林分队长办公桌前的椅子,重重坐了上去。老旧的木头椅子发出的嘎吱声在这样安静的房子里显得太大了。

当他再次对上利威尔的视线,他看见那个男孩露出了一个近乎于微笑的表情。

 

    

诸君

这段打戏让我好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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