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会写什么( ˙˘˙ )

【团兵授翻】 狂妄之徒chp1

 

J'ai en moi l'audace

du champ magnetique.

 

我向来胆大妄为

在爱欲中

 

雨在一整天里都下得很大,随之而来的泥土与湿气使得庭院里的景色更加的模糊不清。埃尔文对公众审判向来不是很感兴趣。在审判行进的时候,他沉默着站在滴水的屋檐下。元帅讲话的声音大如洪钟,而在元帅声音停顿的间隙,他父亲恼人的絮叨就会贯进他的耳朵。今天他一整天的训练都在视察下进行,埃尔文的制服已经在为取悦社会精英而精心编排的阅兵中完全湿透了。他成功地将自己的头发向后梳去,使得它还算得上整洁,但是宪兵团的军服薄得人人皆知,现在贴在他的腿上带来一种不适感。再加上顺着他下巴滴下的水,每一阵秋风,不管多么微小,都像是刀子划过皮肤。

但是,埃尔文不会糊涂到在这种少有的场合表现出他有多冷来。埃贡·史密斯崇尚着某种公众秩序,他也会用这种秩序去要求他的第五个儿子。埃尔文的身世为圈中的人所熟知,但是很少在公众场合被提及。埃尔文在正要离开练兵场的时候收到了他父亲的传召,那么所有关于热水澡和换衣服的期待都必须要打消了。他彬彬有礼地向传令员道了谢,对着反光的窗子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就来到了法院。

埃贡每一次见到埃尔文都面色不善,今天也不例外。不过埃尔文观察到现在他的不悦似乎指向了元帅。埃贡向来认为民事审判应该在紧闭的门后,在被告的辩护人在场的情况下井井有序地进行,除非发生了极端恶劣的案件。虽然埃尔文还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是怎样,但这应该就是一个极端恶劣的案件了。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场景一定是他的父亲不愿意看到的。

今天的贵族们似乎有别具一格的审判方式,许多穿着华丽的地主,小姐,侯爵围成一圈,挤在环形的屋檐下。他们中很多人看起来非常愤怒,尽管另外一些人带着漠不关心和些微的好奇。他们一定被刚才的阅兵感动了,埃尔文想,或者至少他们很愿意在那里表演他们对政府的忠心。埃尔文的视线掠过人群,重新投向庭院。

这个法院更像是一个由政府管理的私产。它有四层楼,由形状漂亮的石头和从墙外很远的地方搜寻来的木头砌成。相比于审判和量罪,它更多被用于婚礼,洗礼,和其他的庆祝活动——庭院里精心设计的花卉和特别装饰的山石就是证明。建筑的每一层都有着宽大的面向庭院的阳台,可想而知,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值班的宪兵团长是如何游手好闲地欣赏风景的。

元帅在他的演说台后面站得笔直,演说台的顶上整整齐齐搭着雨棚。他因为愤怒而紧皱的眉毛和弯曲的嘴唇让埃尔文有点诧异。安博瑞元帅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曾经是驻扎兵团的士兵,但借着幸运的婚姻在近几年得到了很高的社会地位。一般情况下他总是游刃有余,像艺术家对待赞助人那样对待民众。埃尔文从未见过他表露情绪的样子,更没有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你承认这些罪行吗?或者你坚持你是无辜的?”安博瑞大声地说道,尽管哗啦作响的雨声稍微消融了他的声音。

“拜托,上帝,” 埃贡咕哝道, “他不会回答的。”

埃贡似乎比安博瑞更了解这个囚犯。囚犯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在他进行不自觉地挪动的时候,铁链会相互碰撞发出微弱的声音。看上去,他只能做出最微小的挪动——他的双手被吊在一根柱子的最上方,笔直地举过头顶。他被悬吊在一个稍微超过他身高的高度,迫使他只能踮起脚趾来得到平衡。埃贡在之前提到过,这个囚犯曾经在普通的监禁下制服了好几个守卫。但是埃尔文并不相信,因为这个囚犯看起来非常瘦小,还只是个男孩的模样。他的上衣被扒到了腰部,露出了肋骨和喉咙上的道道淤青——那一定是宪兵团的杰作,埃尔文想。他微微伸长脖子,试图看清男孩的面容,但是雨水使得男孩的黑发粘在一起,挡住了他低垂的脸。

“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安博瑞说,我们就要宣判对你的处决了。你会被处以极刑,你明白吗?如果你不对你的行为做出辩解,你就会死,你明白吗?”他愤怒得鼻孔都在喷火。

“先生,”禁不住好奇的诱惑,埃尔文小声问道,“他做了什么?”

埃贡打量了他一眼,语气平平,“是比打扮得像阴沟里湿漉漉的老鼠来当公共证人更加严重的罪行。”埃尔文回以微笑,然后小心地移走了视线。他什么也没说,不一会儿埃贡自己叹了口气。

“我们在过去的一年半里遭受的多场入室行窃和抢劫就是这个男孩做的,或是一个人,或是他的团伙。”

“哦,”埃尔文说,“这样的待遇看起来有些过分了,不是吗?”

“他在前几天的晚上因为抢劫奥尔登堡·伊斯特而被捕。”

“啊。”

“然后他害死了两个听到奥尔登堡女士惊呼后赶来的宪兵,又在企图逃脱正义的制裁时弄伤了另外三个。我想你的学业太过繁重,以至于你根本就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是吗?”

埃尔文抬起头,宪兵团的长官们正紧攥着二楼阳台的栏杆。他们身上不断散发的怨恨和宪兵们戒备的姿态一下有了解释,艾伯瑞总统的愤怒也一样。

“严重的罪行。” 他说。

埃贡冷笑了一声,“不过无论这个男孩的罪行多么骇人听闻,我们也不应该进行这样不合乎正规流程的公共审判,甚至没有被告的辩护人。他们会吊死他,或者用其他的方法要他的命。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但这也是对法律体制的亵渎。”

“是的。”埃尔文说,尽量不让声音泄露他的心不在焉。而此时安博瑞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演说台,脸颊通红。

“埃利·利威尔!” 他大吼道,“你要为自己辩护,小子,不然我现在就要宣判你的死刑!”

在男孩终于抬起头的时候,贵族们发出了低声的议论。很明显这个动作费了男孩很大的力气,埃尔文可以看见他精疲力尽的双腿和小腹在颤抖,他保持这样违背人体构造的姿势一定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Élie,” 他说。

安博瑞的眼睛似乎要瞪得凸出来了,“什么?”

透过整个庭院,埃尔文可以清楚地看见男孩露出了薄薄的微笑。“是Élie”他说,声音很平静,为了让人听清还刻意地放慢了语速,“Eh-lee,你们这群傻蛋,总是他妈的叫我埃利。”

“你敢再说一遍……”

“还有,”那个男孩继续说道,脑袋无聊地偏向一边,“准确的说,是‘Rivaille’。法语,明白吗?只是现在简化了一点读音。你这种无知的混蛋是发不准的,我就不费这个力气了。”

旁观者的人群中发出了窃笑和低语。埃尔文听见有几个人兀自尝试着发出那个读音。

安博瑞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下了演说台(他走出雨棚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的双掌牢牢地攥成拳头,他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变为赤色,在雨中格外的显眼。

“你这个小杂碎,”他声音嘶哑,“你让两个人摔死了,但你却没有一点羞愧之心。”

埃尔文重新看向他的父亲,埃贡察觉到了埃尔文的视线,和视线里的疑问。“我告诉过你,在宪兵赶来的时候他爬过了大半希腊墙,”他说,“很明显,死掉的那两个宪兵在他攀爬的时候离他太近了。”

埃尔文的吃惊溢于言表,“他徒手爬上了大半希腊墙?”他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疑惑和不满的目光。埃尔文急忙站直了,目视前方,压低了声音“那怎么可能?”

“我想你得问问他。”

“为什么他们没有?希腊墙基本上只是垂直的石面——就算有不平整的地方可以借力,攀爬所需要的平衡和力量都不是一般人……”察觉到父亲嘴唇不悦的弧度,埃尔文压抑了自己复杂的心情,尴尬简洁地结束了自己的话,“好吧,我只是在想他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士兵。”

“你总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这就是为什么任命士兵的工作落不到你身上,埃尔文。”埃贡没有看他,“这个男孩是个杀人犯,不管他身上潜藏着什么样的才能或者狡猾的把戏,都是无足轻重的。”

“是的,先生。”埃尔文移开了视线,安博瑞的声音再次抓住了他的注意。

“——这些罪恶的行为,干扰了我们和平安宁的社会秩序-”

“如果他们自己没法站稳,他们一定没受过什么正统的训练。”利威尔说,“那不是很基本的事情吗?”

“你蓄意的谋杀行为——”

“别废话了,老家伙,”利威尔说。他的声音有一点颤抖,但并不带有情绪的波动,他瘦小的身子在拉伤和寒冷中颤栗,双腿明显已经到达极限了,“直接告诉我我多久会死吧。”

“明天!”安博瑞的怒吼一扫人群中的议论,现在只有哗啦啦的雨水声和他的咆哮响彻庭院,“明天!我判决你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处以绞刑!今夜,你会在祈祷和忏悔中度过-”

“恐怕不会。”

“-并且做好在神明面前接受惩罚的准备!”

安博瑞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演说台上,好几个人惊慌地后退了一步,“我宣布解散!解散!我要去洗掉我手上的污秽!”

几个守卫的宪兵团士兵小心地走上前去试图将利威尔带回牢房,但安博瑞的拳头再次砸上了演说台,带来了木头开裂的声音,“让他在那里吊着。”他的话使人震惊,“也许在这里,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忏悔他的所作所为了。”

“是,先生!”守卫应声后退,看向利威尔的目光依旧警惕。

人群渐渐散去,他们对元帅的决定并没有士兵那么惊讶。他们带着高级香水的味道,和上等衣料发出的声音从埃尔文的两侧经过,向门口涌去,低而有教养的笑声回荡在石头砌成的门廊里。

利威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人们离开,他看上去累了,还有点病怏怏的。但不一会儿他似乎又打起精神来了,重新开始扯动他的手铐。

“现在好了,一个极为儿戏的审判以一个极为儿戏的判决收场。”埃贡说着,理了理他的衣服,然后向外走去,“走吧,埃尔文,你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了。”

埃尔文没有动。他还在看那个男孩,看他被镣铐束缚的双手上肌肉的收缩,看他单脚抬起,试图在拴住他的柱子上借力,看他因为这个动作而痛苦地扬起脑袋。埃尔文认得利威尔脸上的表情,这种表情他在许多与他同期的训练兵的脸上都见过,尤其是在毕业分配时选择了更艰苦的兵团的训练兵。那是一种本能的警惕,保持着高度的亢奋,随时随地对周围的一切有威胁的东西了如指掌。

他看着利威尔用他的脚用力地寻找平衡,他的身体弯曲成一个杂技般的弧度。他竭力地前后移动,一只脚叠在另一只脚后,手肘微微弯曲,来让筋疲力尽的手腕稍稍休息。然后他滑倒了,沮丧而神经质的咆哮声从喉咙里泄出来。

埃尔文毫不怀疑,利威尔可以爬上那堵墙。

更甚,他相信如果没有人追他,利威尔可以完全翻过高墙达到另一侧。他听到自己的冷静得体的声音,“对不起,先生。我在回去之前要先到哈姆林队长那里报道。请您一个人先走。”

埃贡哼了一声。“很好”他说,“我想善后的工作交给你也再恰当不过了。”

“是,先生。”埃尔文给了他一个谦虚而真诚的笑容,“感谢您今天的传召。”

面色稍敛,他的父亲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庭院。他皮靴与地面敲打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埃尔文像阅兵时数自己的脚步的那样数着父亲的脚步。当他确定他的父亲已经走远了之后,他离开屋檐,走向了被雨水冲刷得松软泥泞的庭院。

利威尔已经停下了挣扎。察觉到靠近的埃尔文,利威尔微微侧头,让埃尔文进入他的视野。靠得够近了后,埃尔文可以更恰当地描述利威尔的相貌了。他的眼睛狭长,鼻子和嘴巴都像他人一样娇小,使得他的年龄难以估计。他真的非常瘦弱,以至于埃尔文怀疑一个壮汉可以用两只手掌合抱他的腰,但很明显,利威尔体格不足的劣势,都被他紧致强力的肌肉弥补了。

“ÉlIe——利威尔。”埃尔文说。

“哦,”利威尔说,“看看你,出类拔萃的家伙。”他的脸上没有讥笑,没有假笑,只平静地用那双锋利而无情的眼睛凝视着埃尔文。他们是灰色的,眼皮很深,使得利威尔看上去非常不近人情,“你是谁,是第一个吗?”

埃尔文眨了眨眼睛,“什么第一个?”

“到现在还没有人强/奸我,那是否意味着你想做第一个?那就来吧。”他抬起头,锁链吱嘎作响,“让我看看你的老二,希望它长得和你的其他地方一样标致。”

埃尔文压下了反胃的感觉,尽力保持着冷静,“哦,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是为此而来。”

利威尔嗤笑了一下,脑袋歪了歪,他视野里的埃尔文变得不甚清晰。利威尔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神再难聚焦,只能不受控制地颤动着,“那,然后呢?”他嘟囔道,声音已经不是很清晰了。

“我听说你靠自己一个人爬上了希腊墙。”埃尔文说。他将自己的手掌贴在利威尔的大腿上,强压着摇醒这个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男孩的欲望——他太渴望一个明确的回答了,“那是真的吗?”

“不是一个人。”利威尔在颤抖,“还有两个宪兵团的混账一直试图追上我。”

“没有使用立体移动装置吗?我是说。”

“没人会给一个暴徒立体移动装置,蠢货。”

“你是徒手爬的?只用了手和脚?”

“废话。”利威尔用半张半合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难道我还会随身带把镐吗?你为什么在意这些?这不难。开始的几下会不容易,但是一旦你离开地面,你只需要继续向上就可以了。哦,当然-”此时此刻,他的嘴唇勾起了一个最细微的弧度,近乎梦幻,“-当然,如果有一群傻瓜在后面操控立体移动装置追你,那更是帮大忙了。他们射进墙壁的挂钩是很好的借力点——不过你踩的次数多了,它就会松掉。”

“所以从助跑开始,你只凭着自己的手脚,以及在追你的宪兵射出的倒钩借力,就爬上了希腊墙。”

 “操,你的问题太多了。”

埃尔文露出一抹微笑。雨水没有任何减小的趋势,刚刚埃尔文在屋檐下晾干了一点的衣服现在又湿透了。”

“Élie,”他说,“你不觉得你可以做一个比那些‘混蛋’更出色的士兵吗?”

利威尔猛的仰起头,瞪着埃尔文。“别那样叫我。”他说,绷紧了神经,“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我有没有资格并不重要,”埃尔文低声道,笑容变深了,“你现在并不能左右你自己的命运,不是吗?”突如其来的冲动驱使他抬起了他的手,用手掌去触碰男孩瘀伤的脸颊。利威尔微微向后缩了缩,他的瞳孔扩大,眼神变得迷离。埃尔文可以感受到手下肌肤的颤动,感受到肌肤下潜藏着的燎人的怒火和凶残的意志,在用尽全力地试图对抗即将到来的昏迷。还有一些别的,一些埃尔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吸引着埃尔文离得更近,然后轻轻拨开了利威尔额头上沾湿的头发。

男孩颤栗了起来。“停下,”他发出轻微的气音,随着眼睛的再次失焦,他整个脑袋都靠在了埃尔文的掌心。

“我想我有个办法,”埃尔文说,“一个保你性命的办法。但是我需要你的配合,Élie。还有你的信任。”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说着,利威尔的身体终于无可避免地再次缓缓下坠,埃尔文等着,看着他的眼睫颤动,而最终合上。很快,利威尔整个人的重量又全部落到他的手腕上了。他的皮肤在埃尔文的掌下渐渐变得温暖,而埃尔文的拇指慢慢抚过利威尔的下唇。

“我会帮你,” 他说, “不管你需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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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作者居然让兵长姓(中间名?)埃利(Eli)

可以,这很团兵

(而且还是前几天大驼给团兵女儿取的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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